2007年6月21日

日記

每天08:00起床,09:00上班,12:30吃午飯,18:00下班,19:00吃晚飯,02:00睡覺。這就是一天的行程。

早上起床,響鬧總會提早20分鐘,因為對夢醒再入睡那份甜蜜喜愛非常。雖然意識只維持數十秒,感覺限於和被窩接觸之瞬間,但重回夢鄉的安慰,已足夠提升睡眠質素。睡,始終是人生首要事情。20分鐘過去,夢醒時分。眼睛最早活動。因身體其他部位是有意識被壓抑著,不可魯莽動彈。家室400呎,空間有限,睡床選用姨媽傢俬高身設計,騰出下層空間作起居之用。但此消彼長,床位與天花不離兩呎。若晨早驚醒來個蜈蚣彈,定必爆廠毀容兼埋單。所以,每朝必耍寧波微步,走出晨光第一步。

工作地點沒有直接交通工具到達,下公車後要走5分鐘路程,是走在廣闊的天空下的。工業邨設有發展高度限制,建築物不到7層樓高。不用抬頭,黃紅黑雨雷暴警告盡收眼底。個人最愛風雨飄搖的日子,看著打工仔拿著武器逆天而行,背後是一頁頁的辛酸血淚史撐起了把把雨傘。縱然各人朝不同方向,卻殊途同歸,為生活顯出果敢和勇氣。還有石屎路上的小水氹,是天雨失落凡間的仙器。無風時的倒影幾可亂真,通往世界另一個盡頭,或是天堂,或是地獄。

公司具規模,是傳統呆板的方形間隔,毫無生氣。煞白燈光最要命,飯氣攻心就更加倍難捱。打工仔名言『鬼叫你窮,頂硬上』最貼切,是接受也帶點積極。工作環境改變不了,卻可以創造,全在乎生活的執著有多少。長臂射燈從電腦螢幕後伸出,光線聚焦在工作檯面。照明效果不大,像多此一舉。唯獨黃光的感覺不同。過去,烏絲燈常伴我挑燈夜戰,戰那沉重的課本。一切事過境遷,卻愛上黃燈光的溫暖感,親切而熱誠。或是求學時那份不計成本的單純拚勁更令人神往。只要一按開關,光線所到之處成了私家重地,用來自我完善發揮想像的地方,是上司同門干涉不了的禁區。

家有四口,全民皆兵。為生活,各自擁有自己的生活秩序。見面時間不多,最多是『噢』咀反眼頸椎折斷的熟睡面容。若不是耳朵子夜聽見夜半仔敲門或老人竊竊低語,眼睛必以為床上躺著一件件返魂乏術的軀幹。(幸好老娘是古墓派傳人,不懂電腦互聯網日誌等科技,否則以上文字必被臭罵封殺兼取締。)晚上回家,家壁四『逃』,感覺有點空洞冰冷。唯一茶几上預備好的菜餚散出微溫。不用吃,已知是最窩心溫胃的上品。

『夢中人 這分鐘我在等 來製造心裡興奮』晚上做夢,最佳節目。縱然做夢有時頗費神,但也不及現實生活限制多多累人。想飛,飛不起,想跳,跳不高。夢,是讓靈魂獲得自由之境。最愛夢境裡的天馬行空,確實令人叫絕。這邊廂親朋好友反轉豬肚來個捉迷無間道,最後中彈不亡反來個復活無限。那邊廂香港奇案叉燒包,血洗全家埋後山。

生活確實平淡得很,沒有他人感興趣的環節。每天打打呵欠,揮揮衣袖便過一天。最多閒時談談情,跳跳舞,為生活找點樂子就是一輩子。這與你你你他他他沒兩樣。但我為這個毫不起眼的自己深感慶幸。因平凡是福。我活在螻蟻之中,卻像星秀有獨特的名字,顏色和特點。全都是我喜歡的。

安穩過日子是祝福。平淡生活中找到快樂和愛就是意義。

這就是意義

2007年6月9日

當女人四十重播

當城市不斷大興土木重建又重建,商場再商場,我們已失去橫街小行的同一屋簷下。

當大政府小市民大機構小商店將溫室效應掛在唇邊門外,泠氣又泠氣,我們再感受不到木棉樹下雪的溫度。

當物質享樂主義將肢體各從其類,LV蘋果加蘋果LV,我們義無反顧地相信掩飾是理所當然的,繼而將身體埋藏,埋葬,直至『 睇』無完膚。

當心跳隨樓價入息保險股票上上落落,買入買出再買入買出,我們正以底價沽出最寶貴的資產,生活和心情。

當保安系統輔天蓋地式保障生活各樣,密碼加密碼,我們好比因渴望安全感的此地無銀銀主。

當新力蛛蛛俠正與迪迪尼海盜王特技大戰,續集又續集,我們已遺忘許導演在女人四十裡,幕幕集體回憶的抗爭。

上電視台重播女人四十,無論重看多少次仍舊回味。人物感情關係描寫細緻不在話下,故事背後對本土人情身份價值和人鄰關係來一次全面大反思才是精神所在。導演先見之明,試圖力挽狂瀾,用電影喚起香港人對自身一切的關注。可惜,13年前拍下的紀錄,只留下絕美的回憶和唏噓。香港已離香港人很遠,很遠。 

最可恨的是政府的高地價政策,將香港文化移平。與電影場景相比,現在舊街道不見了,一步一景的街行也被發展商『買少見少』。重新發展的社區和玻璃巨廈不再是 繁榮的表現,取而代之的是發展失控的的無力感。發展商利字當頭,價高一呎,起高一丈。擎天朗毫IF4猛然拔地而起,與天比高,目凶一切。試問星斗有誰像從前禺公移山,手起鏟落,鏟那冚家富貴地產發『錢』商。


當這天香港前景被拍賣,天空最終也被收買天價加天價,我們卻恨錯難返